第二百七十四章 天倫之樂
李治妳別慫 by 賊眉鼠眼
2023-12-2 17:34
李思文與李欽載這對父子的關系,遠不如李欽載和蕎兒。
也不能說李欽載不爭氣,只是以前的李欽載在李思文心裏積攢了太多失望,這種失望很難用壹兩年的時光消除。
李思文的表情很嫌棄,對乳燕投林的李欽載做出的反應,是不假思索地橫移三步,如避蛇蠍。
李欽載無所謂,他的內心沒那麽脆弱,通俗的說,是臉皮比較厚。
以後的歲月李欽載會慢慢讓他明白,若想百年之後不被親兒子把他們夫妻分開埋的話,活著的時候最好對親兒子多壹點關愛,少壹點唾棄。
李思文嫌棄完李欽載,轉眼見到蕎兒,瞬間換了壹副表情,那諂媚逢迎的樣子,壹如官場上的心酸。
“哎呀,蕎兒!快讓爺爺抱抱!”李思文高興得胡須都在抖動。
蕎兒很懂規矩地行禮:“蕎兒拜見……”
話沒說完便被李思文抱了起來:“拜啥拜,給妳那不爭氣的爹拜去,爺爺不需要妳拜,快,給爺爺香壹個。”
蕎兒只好在他臉上吧唧壹口,露出應酬式假笑。
李思文老懷大慰興高采烈,老臉仿佛都年輕了十多歲。
很奇怪的邏輯,兒子好像是他撿來的,孫子卻是親生的。
李欽載嘆了口氣,自覺地退到壹旁,欣賞這幅與他無關的祖孫天倫之樂。
耳朵突然壹陣痛,李欽載大怒,扭頭望去,卻見親娘李崔氏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邊,正踮起腳使勁擰他的耳朵。
“娘,放手,痛了!”李欽載倒吸涼氣。
李崔氏哼哼:“出息了妳,嗯?敢違抗軍令,誆騙朝廷王師登陸倭國,還把人家滅了,以前我咋不知妳竟有如此大的本事?”
李欽載掙脫了她的手,揉著耳朵道:“娘,朝廷已有定論,孩兒這是立功。”
李崔氏冷笑:“對,立功,還晉了爵呢,我是不是該恭喜李縣伯?”
李欽載觀察著她的表情,小心地道:“娘,孩兒覺得您現在的模樣不太像恭喜……不真誠。”
李崔氏氣得柳眉壹豎,手又伸過來打算擰他耳朵,李欽載閃開了。
“小混賬,我和妳爹在潤州聽說妳膽大包天領軍滅了倭國,半條命都快嚇沒了,幸好妳吉人天相,帶著幾千人就想滅國,翅膀硬了是吧?誰給妳的膽子?”李崔氏氣得咬牙。
李欽載感動壞了。
終究是親娘,別人只關心他飛得高不高,親娘卻在意他翅膀硬不硬。
李欽載只好轉移目標,指了指李思文懷裏的蕎兒,道:“娘快去抱蕎兒,大半年未見,蕎兒英俊許多了呢。”
李崔氏果然被轉移了註意力,立馬奔蕎兒而去,不由分說搶了李思文懷裏的蕎兒,喜笑顏開不停在他臉上吧唧:“乖蕎兒,俊蕎兒,快讓祖母香香!”
蕎兒繼續應酬,朝李欽載投來求救的目光。
李欽載面帶微笑,對蕎兒的目光視而不見。
當夜,祖孫四代吃了壹頓團圓飯。
期待中的天倫之樂的場面並未出現,團圓飯幾乎成了李欽載批鬥會現場。
從他造炮仗,到滅倭國,到火燒太原王氏祖宅,又到活生生拆散未來的丈人丈母,壹樁樁壹件件細數。
最後李思文做結案陳詞,爹娘不在身邊,兒子果然還是個混賬,看看他這大半年做的事,哪壹件像人幹的?
封爵又如何?封爵就能掩蓋身上那股濃烈的混賬味兒了嗎?
沒用的。
結案陳詞差點將李欽載本人都洗腦了,團圓飯散後,李欽載都情不自禁覺得自己這大半年確實沒幹人事兒,抑郁反省了小半個時辰,最後不藥而愈。
第二天,吳管家來稟報,青州崔家小姐及其親眷已至長安城,暫住在崔家位於長安的別院內,只等李家吉日迎親。
李欽載精神壹振,當即便打算出門見崔婕,多日未見,想她了。
吳管家大驚失色,拼了老命將李欽載攔住,抱著他的大腿告訴他,未行大禮之前,新人絕不可相見,這比宰大雁更不吉利。
李欽載頓覺胸悶氣短。
古代成親那麽多規矩的嗎?就不能兩口子安安靜靜領個證,吃壹頓紅燒大雁後,來個蜜月旅遊。
非要把數百上千號認識的不認識的人湊到壹起吃席,壹對新人像猴兒似的供大家欣賞取樂,有意思嗎?
為了大婚之儀,國公府請了禮部官員來排演,李欽載也不得不當了壹回工具人,像木偶似的被官員指揮,從迎親的程序開始,何處該走,何處該停,何處該跪拜等等。
枯燥的禮儀排演,弄得李欽載火氣越來越大,禮部官員也看出了李欽載神色不善,只好苦著臉連連賠罪,順便用含蓄的語氣告訴他壹個事實。
大哥,是妳成親,不是我,妳要是不耐煩,大家壹拍兩散,以為我樂意幹這事兒咋?
雙方都有些上火時,吳管家來報,有客來訪。
沒等李欽載反應,大門外飛快竄進來壹道熟悉的身影。
“景初兄即將大婚,愚弟特來道喜。”薛訥壹臉喜意拱手道。
李欽載如蒙大赦,急忙道:“慎言賢弟同喜同喜,有重要的事找我對吧?來來,妳我尋個僻靜去處細說……”
薛訥楞了:“啊?我有重要的事……嗎?”
“妳有,火燒褲襠,千鈞壹發。妳說重不重要?”
薛訥壹臉茫然,下意識回應道:“是,是……吧?沒錯,是有重要的事與景初兄商量。”
李欽載脫了大紅吉服,拽上薛訥便往外走。
倆人壹溜煙竄出了國公府大門。
走在街上,李欽載這才松開薛訥。
薛訥居然死心眼地問道:“景初兄有何重要的事?”
“妳我跨出大門的那壹刻,重要的事已經辦完了。”李欽載拍了拍他的肩,笑道:“許久不見,慎言賢弟風采依舊,不僅越來越英俊,就連臉上的淤青也長在熟悉的位置上,……妳又跟誰幹仗了?”
薛訥嘆了口氣,道:“昨日飲酒,跟許家的小子幹起來了……”
“哪個許家?”
“右相,許敬宗家的孫子,許彥伯。”